床上的人在少年转身时便已睁开了双眼。
那双灰白色的眸中没有丝毫初醒时该有的懵懂，清明地仿若清秋寒夜里的月华。
他知道，太宰察觉了他的苏醒，所以才会说出那些看似“毫无意义”的话。
意识清醒了，但是身体没有，玖尔睁开眼也只能看着头顶上方的天花板，然后任由自己的思绪一点点发散腐烂。
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。
玖尔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想了些什么驳杂的东西，或许是中也，或许是保尔·魏尔伦，或许是芥川，也可能是银或者敦，乃至于其他许多的人。
他不让自己往太宰的方面去想，因为一想就会有一种强烈的负罪感带着颓废的情绪涌上心头，玖尔知道那大概是“愧疚”，或许还有些别的什么情绪混在里面。
那个少年，那个过于聪明以至于连灵魂都闪烁着似神的辉光的少年……
他在难过。
他刚刚在难过。
就像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人发出的求救声。
就像是在大喊着“别丢下他一个人”。
于是，他终于还是没忍住，呢喃出那仿若有魔力的字音：“……太宰。”
少年的动作因为这一声瞬间冻结。
“……现在，再求我是没有用的哦。”
少年似乎花了许久才终于有了把话说出口的力气，转身——
“但是！如果你诚心诚意地求我，我也不是不能考虑一下！”
少年的语调轻快爽朗，带着点恶作剧式的愉悦：“谁让现在你还是我的宠物啊！主人对自己心爱的宠物见死不救的话那也太逊了吧！所以，现在！只要你开口求我，我就救你哦！”
“毕竟既然是宠物的话，那么能够拥有比别人更多的机会也是很好理解的一件事吧？所以好好珍惜这次机会吧！然后求我！”
两个人的气息在这狭小的空间里交汇。
玖尔依然躺在床上，太宰眼中则浮起了半明半昧的星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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