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建勋刚踏上甲板,数把刺刀就抵住了他的咽喉。黑衣人利落地卸下他腰间双枪,连靴筒里的匕首都没放过。阿福被人反剪双臂按在船舷,脸贴着冰冷的铁板。
“这是何意?”陆建勋不慌不忙地理了理被扯乱的衣领,仿佛颈间的刀锋不存在。
长衫青年从阴影中踱步而出,指尖把玩着那枚染血的银元:“陆少方才不是要买我的人头?”他突然将银元弹向空中,寒光闪过,一柄飞刀将银元钉在桅杆上,“总得验验货不是?”
满船哄笑中,陆建勋忽然也笑了,“验好了?”
长衫青年微微颔首,眼中闪过一丝玩味:“看在陆少的面子上,这颗花鼓可以给你。”他忽然倾身上前,在陆建勋耳边轻声道:“不过...”手指抚过冰冷的枪管,“得看您有没有这个本事拿了。”
他直起身,当着众人的面卸开左轮弹巢。六颗黄铜子弹叮叮当当落在甲板上,只留一颗在膛内。修长的手指拨动弹巢,转轮发出令人牙酸的咔嗒声。
“洋人的玩意儿就是精巧。”长衫笑着将转轮复位,突然把枪抵在陆建勋太阳穴上,“不如就用陆少的枪,玩个赌命的游戏?”
满船死寂。阿福剧烈挣扎起来,却被黑衣人死死按住。陆建勋却连睫毛都没颤一下,只是静静注视着对方扣在扳机上的食指。
“规则很简单。”长衫把枪塞进陆建勋掌心,“你我轮流对着自己开枪,直到...”他舔了舔嘴唇,“第五次,或者有人脑袋开花为止。”
这个玩法儿,可不常见,虽然都是刀口舔血的亡命徒,但谁也不想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。
长衫敢这么玩,无非是吃准了眼前这个锦衣玉食的小少爷会被吓得屁滚尿流,乖乖求饶。
甲板上很快围满了看热闹的人群,连船舱里做皮肉生意的妓女都推开窗户,探出半个身子。所有人等着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富家子出丑。
然而——
“好啊。”陆建勋突然绽开一个灿烂的笑容,露出两颗尖尖的虎牙,纯然的不像话,他接过左轮手枪,在掌心转了个漂亮的枪花,“既然是赌,那就要下注。”
长衫脸色一僵,随即大笑:“有意思!”他拍手高呼,“开盘下注!”
整个甲板顿时沸腾起来。
金银首饰、银元钞票甚至腰间的匕首都被扔到赌桌上。几乎所有人都押长衫能活到最后,只有角落里一个醉醺醺的老水手和躲在人群后的阿福,哆哆嗦嗦地押了陆建勋。
“陆少先请?”长衫做了个优雅的手势。
陆建勋歪着头想了想,突然把枪口抵在自己太阳穴上。阿福的惊呼声中,他毫不犹豫地扣动了扳机。
“咔。”
空膛的轻响让长衫脸色微沉,踏岛石低估了这小孩儿的胆量。
少年却像玩腻了玩具的孩子,随手把枪抛给长衫:“该你了。”
长衫接过枪时,掌心已沁出冷汗。金属枪管还残留着少年体温的余热,烫得他指尖微颤。他将枪口抵上太阳穴,呼吸明显粗重了几分,食指在扳机上轻轻发抖,迟迟不敢扣下。
“磨蹭什么!”黄葵的亡命徒们不耐烦地起哄,“老子还等着收钱呢!”
长衫深吸一口气,猛地闭上眼,“咔。”
空膛的机械声让他浑身一松,后背的衬衫早已被冷汗浸透。他强作镇定地将枪递回去:“陆大少...”
话音未落,陆建勋骤然夺过手枪,枪口直抵脑袋。少年歪着头,脸上依旧是那纯然的笑容,让人讨厌不起来:“这一局,你猜谁会赢?”
“咔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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