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司暗向前半步,面具狰狞,玄铁护腕磕在腰间短刃上,金属撞击声在寂静中格外刺耳。
“还有事?”大祭司苍白指节叩响太师椅扶手。病气浸透的肌肤下隐隐透出青紫色血管,却硬生生被眉骨投下的阴影割裂成不可侵犯的神性,叫人望上一眼就心生臣服。
张司暗不由自主地放低姿态,面具下喉结滚动,他忽然扯开领口,露出脏面的最下面位置,牛鬼蛇神人汇集在这张面具上,人的口舌却放在了最下面,也是这脏面最可怕的精髓所在。
大祭司神色不动,依旧高坐堂上,只见下面的青年用手轻轻扣动面具上人的嘴巴,随后伸手指向门外,脏面上的五双眼睛,包括下面那双眼睛,目不转睛地对向他。
他在问:谣言。
大祭司闭上眼,眉梢微微皱起,低声道:“你也来质问我?”
张司暗怔住,就看那难掩病气的青年起身,清冷嗓音夹杂着怒意,蜜合浅色长褂本是儒雅温和,此时却沾染上了主人的压迫感,一针一线都像是猝了毒。
“都说我不是原来的张瑞山,端着前任族长的身份,肆意惩处新任族长,争夺他人之权。”
这句话一出,张司暗懵掉了,他不是这个意思啊,而是想问大祭司的目的是什么,要不要他帮忙,从来不是质问的意思!
刚要摇头,想用肢体语言解释,可对面的人似乎根本不给他机会,脖子被大祭司掐住,冰冷的体温透过脏面传到皮肤上,激起一阵鸡皮疙瘩,连汗毛都竖起来了。
青年俯下身,凑近那脏面,勾起唇角,眼中却没有半分笑意,压低声线,似有蛊惑:“可这些都是属于我的,就算我把他杀了,你们又能怎样?”
白皙的皮肤毫无瑕疵,这么近的距离,连睫毛都看得清清楚楚的,深黑的瞳仁吸引力极大,映着丑陋可怖的面具,都像是玷污了这双眼。
的确不能怎样,这本应该就是属于你的。张司暗默默想道。
脖子上的力道骤然一松,大祭司从他身边擦肩而过:“完成不了任务,就别回来见我。”
脚步声离张司暗越来越远,手中那陈旧胸针刺破皮肤,鲜血直流,他扣动两下面具,心底默默道:“领命。”
入夏时节,天气暖烘烘的,可整个张家大宅院都显得冷冷清清,族长去议事厅的次数越来越多,各司其职的本家人、外家人神色凝重,从不透露出任何消息。
不管从哪一方面,都能看出来,张家这次遇到的事很紧急,就连族长也是行色匆匆,近些年活跃起来的族人也变得原本模样。
廊外古槐突然抖落红绸,褪色的布条雨幕般遮蔽了视线。
等最后一缕猩红飘落,一切都好像回归了张家本来的样貌。
压抑、吃人。
大树下,老板正喂着大黑苹果,大黑的状态比之前好很多,看着干瘪瘦弱,但神采奕奕,甚至比健康时还要精神。
大黑呼哧呼哧吃着苹果,尾巴时不时晃动着,青年一身黑色劲装,神色淡漠,喂完最后一颗苹果时,伸手拍了拍它的头:“回去。”
太阳下沉,大黑不满地跺脚,用头拱着老板的身体,示意他上马,而青年却动也不动,垂眼看着它胡闹。
老马失落的低下头,前脚掌开始刨地,用自己的行动告诉主人:我已经好了,想要活动!
正卖力表演着,青年忽地转身离去,走向那更年轻的骏马身边,大黑抬头见此,眼睛顿时湿漉漉的,而后直接朝着主人奔去,刚迈上一步,就发觉自己的身体被这棵树禁锢住,那连接的绳索是老板趁它撒泼刨地时绑上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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