鎏金香炉腾起三柱青烟,张海琪后退至殿中跪拜,起身时她望向祠堂最上方的灵牌,开口:“族长,知道我为什么要来这里吗?”
张起灵站在她身侧,烛火映着他襟前的暗纹麒麟,青灰长袍玉立,少年骨架尚未长开的清瘦,被敞开的门外月光割裂成两面,一面是尚未成型的野兽,一面是沉默澄澈的族长。
“张家以长生为为信仰,为保持血脉纯度不得与外族通婚,尽管大祭司在这上面付出很大心血,也容不得逆伦,他是你的长辈、师父、甚至可以是你养父,但绝不能是其他的。”
张海琪看得分明,少年眼底的占有欲都不加以掩饰,复杂的浓烈感情都要溢出来了,见到自己就将大祭司围得严严实实,生怕让旁人看了去。
香灰截断,簌簌落入香炉,张起灵眸中闪过一丝茫然,回想到之前的举动,他没有过多解释。只是开口:“夜露伤身,祭司身体弱。”
这个借口拙劣的可笑,毕竟那时满地都是酒渍,还未干透。
张海琪站起身,转身看向这个青涩的少年,缄默双眼清澈深邃,高瘦身段生生勒出峭壁寒潭般的孤绝,一旦产生不该有的心思,到最后害得不仅仅是瑞叔,还有他自己。
“玉珏向来是成双的,可要是血色沁得太深,终究要盛不下,最后落得个玉石俱焚的下场。每动一次妄念,那架在他头上的铡刀就会落下几分,这个道理你该明白。”
少年神色不变,背后的手却紧紧握住,随后缓缓放下,在张海琪眼底露出那袖口的墨渍,以及半截褪色的发带。
檐角铜铃响起,惊散满院春雾。张起灵转身离去,闯入那深深黑暗中,再也看不见。
“好得很,瑞叔亲手养的继承者原来是一头狼崽子……”未尽之言被夜风卷走,唯余剩下一声轻叹。
第二日,张海琪前往厦门。
接连数月,大祭司都未曾出现,直到阿妩启程那日,他才裹挟着凛冬寒气骤然现身。
青年披着黑狐大氅,直接上马,往宅院大门奔去,玄色狐氅在风中猎猎作响,青年策马疾驰时溅起的碎雪如同银屑。
最后他停在张家院门,目送那渐远的红影。
那晚,阿妩借着酒意,说了很多话,她最不喜告别,无法亲眼看着张瑞山死亡,还不如在此之前就远行,她说:“小山,对不起。”
又说:“我已经看到了,张家,终是成了你要的模样。”
张瑞山望向远方的雪山。寒风凛冽,他的唇角却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,随后他掉头往回走,大黑晃了晃尾巴,朱红大门缓缓闭合,宣告着他们的故事结束。
从此,各安天命。
…
内外家如今没有阶级壁垒,看到大祭司骑马出现在视野里,就纷纷让行,偷偷看上几眼,其中一位看起来不到20岁的青涩少年直挺挺地望向那马上的人,眸中的敬意只多不少。
乌啼踏雪,黑马踏着碎步,青年握着缰绳,黑狐毛领被朔风掀起,露出苍白脖颈,眉目清冷,漆黑长发披散在身后,身姿威赫,似乎感应了直白的目光,侧头瞥向那扎在人群堆里的少年——张瑞桐之孙,张启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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