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海客顺着声音来源看去,就见个特别小的孩子缩在边缘角落里,脸色惨白虚汗冒出。
声音耳熟,长相眼熟,可大脑就像短路了一样,完全想不起来。
“证据?”
那孩子喘息声更重,他直起身子,平复了下呼吸,平静道:“证据没有,但我见过。”
“昨天晚上,长老抓住你们时,我藏在房顶上,一切平息之后,我才动身走向老宅,经过内室,我听到无数铃铛响起,那声音可以致幻,控制我的行为,我拼尽全力跑出来,躲到石井中,意识模糊时,我听到了张景平的声音。”
“他在说母铃是假的,人死了。”
男孩儿的气音越来越重,逻辑却很清晰,他停顿片刻,继续道:“我不知道族长用了什么方式,用假的母铃打开青铜门,但能确定的是,这一次,我们没有活路。”
说完,他就瘫了下去,也不在乎压没压到人,摆烂躺尸。
张海客:“……”这死出,很像我一个朋友。
可他说的话,直接给他们判了死刑。
先不说泗州古墓被掩埋,他们能不能找到母铃都难说。
找不到,死。
找到了,张景平也不会让他们活。
总之,一个字,死。
张映诺安安静静地靠在边缘处,低垂着眼,筛选重要信息,在身边小孩儿手心写下来,写到母铃与青铜祭时,手指稍稍顿住。
族长,到底用了什么方式,完成青铜祭祀仪式?
心中陡然滋生出不好的预感,按照族长的性子……会不会以牺牲自己为代价,强行打开青铜门,巩固族人信仰?
车身摇摇晃晃,夹在中间的乐风动弹不得,他默默消化这些线索,轻抿下毫无血色的唇。
看不到,听不到,只能通过“传话筒”的方式得到信息,甚至,他都不知道这个孩子是否值得信任。
乐风身体往前倾,给身后的尾巴腾出空间,下巴抵在膝盖上,抽出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,不明显的痛感节节攀升。
好像吃完东西,就开始疼。
那这具身体,一定是坏的。
深黑色小球挤在十个小孩儿之中,有种格格不入的孤独感。
旁边的两个稍大的孩子,眼神不住地往他身上瞟。
乐风闭上眼,在一片绝望中昏昏欲睡,没出五秒,就陷入深度睡眠。
呼吸声绵长匀称,导致这箱子里的孩子全部朝他看去,见是个小家伙,就下意识放低声音。
不知道过去多久,这群小孩儿也都纷纷睡去,晃晃悠悠,梦境与现实几乎分不清。
直到传来微弱震动,乐风才睁开眼,一抬头,头发就忽然发紧,往来源处看去,乌漆嘛黑一片。
其实是藏在帽子下的长发被某个小孩儿掏出来攥紧了。
张映诺缩在小角落里,手中紧紧握住那缕长发,眉梢紧皱,察觉到手中香香滑滑的长发被抽走时,他立即睁开眼,却不曾想直接对上乐风的脸。
精致娃娃般地面孔被黑色眼罩遮盖大半,从他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,却能读懂乐风此时的茫然。
头顶上方露出缝隙,光线倾泻而下,越来越大。
乐风扯下眼罩,第一眼就见到张映诺这张放大数倍的脸,他顿了顿,随即迅速打量四周,最后抬头朝那个男人看去,手指快速在张映诺手上滑动。
【钥匙?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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