角落里坐着的疤面汉子震惊了一下，又感到后怕，他猛地灌下一口烈酒，酒水顺着虬结的胡须滴落：“我早说那山上去不得！”
他拍着桌子站起身，木椅在青砖地上划出刺耳声响：“山上那对男女......”
话音戛然而止。
疤面汉子的刀疤突然扭曲成诡异的弧度，喉间发出嗬嗬的气音。
众人循着他惊恐的目光望去——
晨光在他们衣袂间流淌，南宫夕素色襦裙掠过最后一级台阶。
“这是……”邻桌茶碗当啷坠地。
堂中骤然死寂。
唯有墙角风灯在穿堂风里摇晃，将斑驳光影投在钟离妄尘冷硬的侧脸上。
钟离妄尘和南宫夕淡然入座。
“客官要点什么？"小二捧着茶盏的手微微发抖。
钟离妄尘：“招牌菜上几个吧。”
“好嘞！客官稍等！”店小二踉跄着退开。
…
疤面汉子喉间滚动着未咽下的烈酒，粗糙的掌心死死攥住酒碗——
陶碗在他颤抖的指间发出细微的吱呀声，混着大堂里此起彼伏的抽气声。
众人看他这神色，隐约猜到了，眼前这对神仙眷侣，便是疤面汉子口中，山上的那对俊男美女。
小二也猜到了，端着冒着热气的蒸饺踉跄上前，指甲掐进掌心才忍住没打翻托盘。
钟离妄尘将温热的茶盏推向南宫夕——
动作自然得像重复过无数遍。
……
两人谈笑间，瓷碗相碰的脆响混着邻桌此起彼伏的抽气声，在死寂的大堂里格外清晰。
疤面汉子攥着酒碗的手慢慢松开。
冷汗顺着刀疤滑进衣领——
那对男女仿佛真成了寻常食客，连眼角余光都未扫向他。
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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